Sunday, April 29

四二八

说实话 一觉醒来 我对昨天的情景已模糊
就尽量摘录一些后记 让日后也能提起当年勇   

出席集会的机遇就在集会前夕 会赢问我是否出席
我原说我会在家支持 但如果你去我也就去
就这样 嘣一声 我们隔天果真出现在城中了

其实没那么戏剧啦 各人中间也经历过些挫折

待我妈回家 我直接了当说 我要去集会
解释一番后 我还加了句 如果我给警察捉了
那边有净选盟的律师团 他们会保释我的
吾娘笑了 而我向来难以参透我妈的表情
也不知她当我在开玩笑还是放心让我去的意思

直到 我妈主动建议我明天穿球鞋去
那刻我震精了 难不成您这是默许我去了
接着我妈从冰箱取出一包盐给我 以备不时之需
当下感动到极点 从没料想过的事竟奇迹般发生了
也许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解决了我妈 就轮到难搞大魔王 即是我父亲大人
我以堂弟当人肉盾牌 说他明天也有去集会
结果被魔王泼冷水 说什么小孩子去干嘛

得到如此反应后 我决定采取B计划 先斩后奏

约莫十二点半抵达地铁站 甫踏入车厢就看见亮眼的黄衣大叔
而地铁停站时惊觉超多人下车的 大多是有志一同的集会者

走出地铁站 迎着艳阳 迈向前方庞大的黄绿大军
必须坦承地说 我当时候竟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 太不真实了
不敢相信我们如此顺利来到现场支持诉求
我隐瞒我爸来到一个据说充斥着暴力的集会 警员暴力?
小小叛逆感在心里滋长着 更使我感到飘飘然

我们随着大队慢慢步行 途中遇到来自异乡的龙虾阿姨
间断传来的国歌及口号声 厕所爆满的麦当当
直升机 横幅 气球 数不尽的 阳光照耀在脸上的集会者镜头
其实说这是个黄绿嘉年华也不为过

各民族和平又积极地踏出他们渴望改变的脚步
但不知执政者是否有当一回事

起初觉得集会应该就这样进行了 怎料情况竟急下转弯

半途因折返与会赢的姐妹和亲人会合 几乎排在队伍末端
也因为如此 我们才有比较大的空间逃脱

当下离独立广场甚远的我们不知集会已宣布结束
更不知为何镇暴队突然发射催泪弹
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使我们变成惊弓之鸟
听从指示将面巾淋湿 拿出原以为不会用到的盐
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大队往不知哪个方向走
我不住地往后看 惟恐看见白色烟雾或水炮车

来到十字路口处稍息 我们貌似仍在讨论前往广场的路线?
而接下来的情景就似会赢所说的 好像在拍灾难片这样

前后飘来白色烟雾 脸开始刺痛 像在被蚂蚁蛰咬着
眼泪止不住地流 双脚不停地跑 脑袋一片空白 只觉得好难受

即使有眼镜也看不清路 也不知人们究竟跑哪去
被拉着盲目地跑 一直跑 那瞬间我觉得我也许会死掉?
一切模糊而仓促地发生 忽然 我们闯入了一间投注站

关上铁闸 与外界隔离 貌似暂时安全了 匆匆倒水抹脸
含着盐巴缓解痛楚 待呼吸稍微顺畅后又流泪了
起初流泪是因为催泪弹所致 亲身体验到死里逃生的感觉
稍候是因为想起妈妈了 而会赢在担心姐姐和妹妹
这让我心沉了一下 因为会赢的姐姐状况不太好
要是吸入了催泪气体 她能不能撑到避难的地方去
所幸她们最后都平安无事 乘搭地铁离去了

烟雾看似已逐渐散去 在被迫离开投注站之后
我们往地铁站方向去的途中再次遭催泪烟雾攻击
是的 我又得迈着该死的短腿死命地跑 拼命地跑
我心里不停想 为何他们如此残忍地对待同一国的人民

跨过数条马路 来到某酒店停车场 而地铁站就在不远处
我觉得我这天大概跑完了半年的运动量
死撑着去到地铁站 竟被告知已关闭 去他妈的已关闭
唯有进入车站旁的一幢建筑物避难
也不知道地铁几时恢复 几时才能回到家

在建筑物里呆等到五点多 决定去察看地铁是否已运行
后来是很顺利地买到车票 搭上地铁回到出发点了

从报章得知有人在集会结束后硬闯独立广场
我不知道报章和网路消息有多少巴仙属实
但如果真有滋事份子 那警察只管逮捕那撮人就行了
为什么要发射水炮催泪弹 让其余无辜的和平集会者遭殃
人群中有老人家 妇孺小孩 残障人士 外国游客
要是任何人发生什么意外 又得怪罪在谁头上


一四六二字 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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